黑白
黑白交替,替去了人的光阴。
——题记
天幕黑下来时,我总是特别兴奋。我喜欢看没了阳光的天空,仿佛我在仰慕明日的阳光。大家都说丫头喜欢看星星,因为她早早用过晚膳之后就到院子里,眨巴着眼,一瞬不瞬地看着天上。
其实不然。我喜欢的不是什么挂在天上闲看凡世的星辰,也不是什么清淡银河般的月亮。由始至终,那个丫头看的都是天空。
说不出的感觉,我对彼时天空的感觉。就像初生婴孩懵懂睁眸的第一感想,没有任何人能知道。我们都在懵懵懂懂之间见证了我们最心情澎湃的时刻,可是——谁知道呢?
失去了日光的天空,曾经纯净的天空从璀璨的瓦蓝色渡到了炫目的绯阳红,再成了通透的黛蓝色,最终是化作了浓铁色,与黑夜相拥。
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奥义,我眼巴着有一天能从高高的天穹中找出些什么,以此慰藉我疑惑着的心灵。也许长大了,也许长大了就行了吧。我看着铁色的夜,心中化开了什么,黏稠稠的。
“是白吗?夜的后面?”
大了许,我从凳子上站起,指着缀满了亮星和满了一院碎霜的天,问道。躺在了藤椅上的爷爷轻摇着大蒲扇,闻言乐得呵呵直笑。“傻闺女哟,你咋就认为黑白一定得凑成一对呢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
黑白不是一对双生子吗?他们就像纠缠了几千年的怨友,一见面就吵得面红耳赤,光着膀子直接用拳头说话。可再打得你死我活,他们终究离不开彼此。
天亮时,黑本应无处可躲,但它却大大方方地活在了白的世界——艳阳高天,黑成了我们的小尾巴,惬意爽快地睡在了大地的怀里,半眯着眼和白打哈哈。
天黑时,白本应无处可躲,但它却华美至极地融入了黑的世界——每至午夜,上弦月冷冷地镂在浮云顶端,光芒如流水迢递。
在对方的世界里,他们都用另一种方式存活着,他们用这种方式燃烧自己未完的生命,用燃烧起来的幽蓝焰火昭示天下,他们还在。
“丫头说得不错。这天啊越黑,那白啊也来得越早。这黑的尽头,的的确确是白啊。”爷爷笑眯眯地摇了蒲扇,不再年轻的脸上被存活在黑里的白勾勒出岁月的痕迹和刻痕。
“那白的尽头该不会是黑吧?哎哟,晕死我了!不想了不想了,真麻烦,还不如去睡觉呢!”
“哈哈哈。这天底下的事哟,哪儿会那么好明白呢?丫头你可要认真学!”
初二:阿卷三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