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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姐音
大叔音
萝莉音
型男音
常听歌里唱乡愁,初次离家的我终也是挨过了一遭。
返乡,在踏出火车的那一刻竟多少有了些犹豫,不知是为离家时信誓旦旦的少年的汗颜,还是为故里白发苍苍的奶奶忧心。不管故乡的梅花开或没开,那个载着希望出走的孩子,这一刻,可算是回来了。
记忆里奶奶一直是很厉害的人,只是这些年慢慢温和了下来。她想见我,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,大字不识几个的七十岁老人破天荒地认真学起手机来。教过她好多遍后奶奶总算是妥协了,“算啦算啦不学了,你记得多打电话回来,接电话我还是会”。爷节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爱说话,静静的坐在角落里,但你能明显感受到,他今天很开心。你刻意找了一个爷爷感兴趣的话题,有些故作浮夸地和爷爷讲着,你发现爷爷穿得比以前正式了,西装、西裤,甚至还有小皮鞋。你不敢问爷爷为什么突然这么装扮起来,就像你不会问一个破产的富豪为什么还要衣着笔挺,爷爷老得什么都不剩了,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什么都没有。
小年后一天是奶奶的生日,一向贪睡的你早早爬了起来,家里没多少人回来,你要自己一个人帮奶奶过这个生日。买了一个小蛋糕,推着小车瞎晃悠的时候突然想吃火锅,你以给奶奶过生日为由给自己买了许多好吃的,你知道,这些东西,奶奶最后一定会塞给你带走。没吃过冻成冰块的毛肚,你笨手笨脚地用温水化开,然后支起一口小锅随手丢进底料。老人家“请奶奶吃火锅”你有点儿得意地说。两个老人家吃得很开心,一直到年后的今天你都能听到他们向邻里赞扬你的懂事,“给我们做了一顿火锅哩,好吃得很,都是他一个人搞得呐。”你又有些汗颜了,想起那锅明显煮糊了的杂菜汤,你突地怀念起奶奶的手艺来。
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,你擅长背这些文绉绉的东西。是啊,时间一定会往前走的,有人离开就会有人归来,故乡也实实在在地一步步往前走着。
你开开心心地在网上买了一个无线鼠标,好巧不巧,回家没几天就坏了。当那个你只在武汉见过的红皮快递车慢悠悠开到家门口换新时,你才意识到,故乡也在慢慢发展啊。破旧的小区装上了崭新的门禁,小亭子里的叔叔也是一身工作服,你呆呆地盯着他看了几秒,反倒是他大大方方地祝你新年快乐。
年还是一如既往地来了,只是这次,家里只有我和姐姐。故乡还可以放烟花,这在武汉是明令禁止的。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,家家户户都点起了彩色的火。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堪,但在这一刻,大家都借着烟花表现着最好的自己,也许人性并不是恶的,我开始怀疑心理学课堂上我支持的本恶论。姐姐转过头看着我,说因为有我,她才有回家的意义。是啊,一个人的房子它只能是房子,两个人的房子,它才叫作家啊。
过几天我也要走了,临行前跑到上学常去的小店买了一杯奶茶,看路上背着书包上学的学弟学妹们,看路边早春正盛的满枝桃花,我知道,故乡,终会成为让人骄傲的地方。“满枝桃花”,又想起那个一笔笔将我作文中满字纠正的语文老师,但愿啊,但愿这故乡的人们,也能像桃花一样,笑着看一年年的春天。